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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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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顧西洲被沈南風誇張的表情逗笑, 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收好文件,溫聲道,“走吧。”

沈南風應了一聲, 將靠背和毛毯放到原來的位置, 推開車門, 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跟在顧西洲身後。

進到董事長專用電梯,看著光滑內壁上男人英俊帥氣的臉蛋,沈南風突然明白為什麽很多人會對著喜歡的紙片人嗷嗷叫“生猴子”或者“想當狗”之類的言論了。

沈南風覺得他特別幸運,因為大多數人都是倒貼時間金錢獲得情緒價值, 他卻是連吃帶拿。

沈南風的目光太過灼熱, 顧西洲想忽視都不行。

董事長專用電梯其實很寬敞, 但畢竟是密閉的空間,兩人還靠得很近,顧西洲甚至覺得鼻翼間都縈繞著沈南風身上那股好聞的清新味道。

只是往常讓人安心舒緩的氣味此刻卻仿佛一根蓬松柔軟的羽毛, 有以下沒一下撩撥著他的心。

顧西洲喉結上下滾了滾, 耳根也微微泛紅, 正要說些什麽,“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他剛升起的那點旖旎心思瞬間消散了大半。

沈南風並沒有註意到顧西洲的失態, 見他腳下生根般一動不動, 疑惑地歪了歪頭, “顧董,咱們不出去嗎?”

顧西洲:“......”

顧西洲微微偏頭, 對上那雙純澈漂亮的琥珀色眸子, 莫名心虛。

他以拳抵唇,輕咳一聲, 然後邁開步子。

路過助理辦公室時,沈南風被人喊住,是上午那個倒黴助理,“沈助理,那位女士還在一樓大廳,您要見她嗎?”

沈南風楞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沈母還被他晾著,下意識看向顧西洲。

顧西洲沈吟片刻,緩緩開口,“想去就去,但是得帶上他。”

說著,他指了指顧嘉皓。

顧嘉皓得令,立刻站到沈南風身旁,用行動表示一定會保護好沈南風。

顧西洲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道,“有什麽事在會客室談就行,你別跟她去外面,安全第一。”

沈母這二十幾年對沈佑有多寶貝圈子裏傳遍了,哪怕顧西洲不太關註這些都有所耳聞。

他還真怕沈母為了沈佑會不顧一切,把沈南風的心臟挖出來給沈佑。

沈南風忍俊不禁,“我這麽大個人能出什麽事?”

顧西洲見他這麽沒有防備,語氣涼涼,“哦,那是誰大半夜嘴饞偷溜出去吃夜宵,結果差點被人綁架的?”

沈南風:“......”

沈南風撕下來一張紙,夾在筆帽卡子那邊,然後握著筆桿,對顧西洲晃了晃。

顧西洲被他逗笑,“行了,去吧,註意安全。”

沈南風收起自制小白旗,抱拳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臣遵旨!”

顧西洲看著他帶著顧嘉皓進了電梯,笑著沖自己揮了揮手,那雙漂亮的祖母綠眸子裏盈滿了溫柔。

直到電梯門關上,數字緩緩變小,他這才轉身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助理目送顧西洲離開,一扭頭,差點被助理辦公室門縫那裏的無數雙眼睛嚇到原地起飛!

他蹭蹭蹭後退好幾步,用力拍了拍胸口,沒好氣吐槽道,“你們幹嘛呢,嚇死人了!”

一個助理探出腦袋,確定顧西洲已經回到了辦公室,這才笑道,“還能幹嘛,當然是看BOSS和吉祥物互動啊。”

另一個助理滿臉崇拜,“沈助理不愧是沈助理,竟然能跟顧董談笑風生,不說別的,他那心態就足夠吊打我一百條街了!”

“是啊,每次跟BOSS匯報工作,他一眼掃過來我都覺得要折壽,沈助理竟然還能整花活兒,太厲害了!”

“那也是BOSS願意縱著他,咱們要是敢這樣抖機靈,肯定分分鐘收拾東西滾蛋!”

“話說一樓大廳那位到底什麽情況,沈助理要是真回去繼承家業,咱們怎麽辦?”

這話一出口,幾個助理全部變成了苦瓜臉。

“救命,我真的不想再過以前膽戰心驚的日子了。”

“說得像誰想一樣。”

“上次我忙昏了頭,沒註意在報價單上多寫了一個零,得虧沈助理及時發現,把那份文件扣了下來,讓我重新改,不然我怕是要步之前被開除的那位的後塵了。”

“噗,你說的是三百萬打成三百億,BOSS問他是不是打算登月探索的那個?”

“是啊,就差一點點,從那之後,我每次敲完合同都要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生怕再出問題。”

“唉,沈助理要是真的不在這兒幹,BOSS估計好長一段時間都低氣壓,咱們慘,那幾個部門主管估計也要抱在一起嗷嗷哭,畢竟沒人幫他們打圓場了。”

助理辦公室裏一片愁雲慘霧,要不是沒有條件,外加擔心惹怒顧西洲,他們真想燒香拜佛,好好求一求。

電梯到達會客室這層,沈南風一擡眼,就對上前臺小姑娘苦大仇深的臉,沒忍住笑了。

但他也知道這樣不好,連忙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前臺小姑娘連連擺手,她扭頭看了一眼會客室,確定門關得嚴嚴實實,這才壓低聲音道,“沈助理,那位女士從上午一直坐到現在,心情特別不好,您等下千萬要註意一點兒,別被她傷到了。”

沈南風可是顧氏集團全體員工公認的吉祥物,只要有他在,集團內部就能風調雨順,可他要是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那電閃雷鳴能劈死多少人!

沈南風眼弧微彎,溫聲道,“多謝提醒,我會註意的。”

前臺小姑娘見他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後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沈南風走到會客室前,做了個深呼吸,調整好心態,這才推開門,笑道,“抱歉,讓沈夫人久等了,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沈母等了沈南風五個多小時,一口水都沒喝,人也餓得不行,這會兒聽到“沈夫人”三個字,頓時就炸了!

但當她看到身穿白色西裝,盤正條順,自信從容的漂亮青年時,整個人都懵了。

在沈母的記憶中,沈南風雖然生得不錯,但總是低著頭十分拘謹,很是小家子氣。

哪怕剛找回來時她很是心疼,但時間久了,又有優秀的大兒子和貼心的小兒子做對比,她越來越覺得沈南風上不了臺面。

沈母說過幾次,可沈南風依舊那個樣子,還屢次欺負沈佑,她對沈南風也越來越不喜,因此也同意了在沈佑身體恢覆前,暫時不對外公開沈南風身份的決定。

可現在,不過幾個月沒見,沈南風仿佛變了個人,叫她都有些不敢認。

沈南風見沈母盯著自己,半晌不說話,又喊了一聲,“沈夫人?”

沈母這才回神,緊接著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喊我什麽?”

沈南風眨了眨眼,“您難道不是沈夫人?”

沈母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沈南風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這個媽都不認了是吧?”

沈南風滿臉無辜,“可我幾個月前已經跟沈家斷絕了關系,那時候沈夫人也沒反對不是嗎?”

沈母聽到這話,嘴張了又閉,一時間不知道能說什麽。

沈南風不以為意,微笑道,“咱們回歸正題吧,您這次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沈母一楞,這才想起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她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壓住怒火。

但是一開口,還是忍不住埋怨道,“我從上午一直等到現在,飯都沒吃,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什麽,面都不露一個,可真是。”

沈南風依舊保持微笑,語氣禮貌但客套,“抱歉,下午有點事不小心耽誤了,您以後可以提前跟前臺預約一下,我會提前騰出時間,這樣就不會耽誤了。”

沈母以為沈南風會愧疚,這樣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順理成章提出自己的要求。

結果等來這個回答。

她聲音都不自覺拔高幾度,“我找你還需要預約?”

沈南風解釋道,“畢竟我是顧董的私人助理,雖然顧董沒有要求,但他給的待遇特別好,我投桃報李,也做好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的準備,如果沒有提前預約,會比較麻煩。”

沈母眉頭皺得死緊,“你堂堂沈家少爺,放著好日子不過,給人當跑腿的就這麽高興,還二十四小時待命?”

沈南風完全不在意她的鄙夷和憤怒,看在即將拿到賠償的份上,態度依舊和善,“沈夫人,咱們還是來談談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吧,至於我的職業規劃,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沈母看著沈南風公事公辦的架勢,心裏特別不舒服。

她雖然看不上這個兒子,甚至有些厭煩,覺得他的到來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

可沈南風畢竟是從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情,因此語氣帶上幾分難過,“南風,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沈南風:“......”

沈南風現在覺得有句古話說得特別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沈家從上到下,當真找不到一個能聽懂人話的。

“沈夫人,您要是沒什麽正事,我先告辭了,現在是工作時間,離崗太久影響會不太好。”說著,沈南風就要起身。

沈母見狀,頓時急了,“你等一下!”

沈南風重新坐好,耐著性子問道,“您現在能說一下找我到底有什麽事了嗎?”

沈母定定地看著他,見沈南風沒有妥協的意思,只能先按照對方的要求來。

她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從裏面拿出一沓文件和兩個房產證,還有一張銀行卡,道,“這些是你爸讓我給你的,一套四合院,一套大平層,還有之前給你的卡,裏面的錢沒動過,我們又打了一些進去,另外還有兩家子公司,也全權交給你打理。”

沈南風沒想到沈父竟然這麽闊氣,有些意外。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笑了下,道,“好的,麻煩沈夫人幫我跟沈董說聲謝謝。”

“還有就是,你爸已經請律師,打算告當年惡意調換孩子的夫妻,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沈母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但你爸也想讓佑佑也離開沈家。”

沈南風點點頭,覺得沈父總算幹了些人事。

沈母抿了抿唇,聲音低了許多,“南風,佑佑的情況你也知道。”

“他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受累,每天要吃很多藥,還要去醫院定期檢查。”

“真讓他離開沈家,他肯定活不下去,你能不能......讓他繼續留在家裏?”

顧嘉皓聽到這話,眉頭擰得死緊。

但這畢竟是沈南風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多嘴,只默默記下沈母說的每一句話,回頭就跟顧西洲告狀!

沈南風又不是原主,也不會對沈母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聞言,他笑了笑,語氣十分平和,“這件事沈夫人看著辦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沈母以為沈南風是心軟了,面上終於帶了幾分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兄弟間就是這樣,平時會有些小打小鬧,但真的遇到事了,還是要守望相助。”

沈南風:“......”

守望相助他半點沒見著,光看著這一大家子合起夥來欺負原主了。

沈母沒註意到沈南風的無語,還沈浸在喜悅中,越說越高興,“要不你現在就把工作辭了,跟我回家,到家後我就把東西給你,咱們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行不行?”

顧嘉皓瞬間如臨大敵。

這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讓沈南風被人拐跑,回頭顧西洲真不會把他吊起來抽?

沈南風嘴角微微抽搐,但他來之前已經預設過無數可能,並不生氣,只平靜道,“我以為沈董昨晚回去已經跟沈夫人說得很清楚了,這些東西只是令公子之前對我工作和生活造成諸多不便的補償,而不是和談的籌碼,難道不是這樣?”

沈母仿佛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沈南風嘆了一口氣,作勢起身,“既然沈夫人跟沈董意見不一致,可以回去好好商量,等統一對外的態度再來找我吧。”

沈母聽到這話,又想起來之前丈夫的千叮嚀萬囑咐,頓時慌了。

她連忙將東西推過去,解釋道,“我只是想讓你回家,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沒打算用這個要挾你!”

沈南風聞言,重新落座,仔細檢查完,確定都是真的,這才點點頭,“東西我已經收到,辛苦沈夫人跑這麽一趟,那我先告辭了。”

沈母見沈南風這個態度,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問道,“南風,你當真要把事情做那麽絕,非要聯合外人針對自家人?”

沈南風看著沈母,語氣淡淡,“沈夫人,早在沈南風跟沈家斷絕關系的那天,您親生的小兒子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對現在的我來說,你們才是外人。”

沈母聽到這話,不知怎的,心裏仿佛空了一塊,似乎永永遠遠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她特別慌,迫切想要抓住沈南風。

顧嘉皓動作更快一步,擋在她面前。

他生得人高馬大,哪怕什麽都不做,只要板著臉往那兒一站就能形成極其強烈的壓迫感,讓沈母打從心底發怵。

沈南風繼續道,“而且把事情做絕的是沈家,我不過是為了自保,這口黑鍋我可不背。”

他輕笑,“至於回家......沈家從來都不是沈南風的家,沈南風在那裏,只是一個外人。”

沈母聽到這話,心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不是、不是這樣的,你怎麽可能是外人?”

“可是沈家的所作所為不都表明了這一點?”沈南風嗤笑,“不對外公開沈南風的身份,哪怕有人非議他是私生子也不表態,明明是沈佑擔心地位受到威脅故意碰瓷,每次被責罵的都是沈南風,明明沈南風才是沈家的孩子,卻要顧及沈佑這個鳩占鵲巢的假少爺,連常住都困難。”

“這日子過得連客人都不如,不是外人是什麽?”

沈母試圖解釋,“那是因為佑佑他——”

沈南風直接打斷她的話,“既然在沈夫人心裏沈佑那麽重要,那就好好照顧沈佑吧,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誰都別說跟誰是一家人。”

沈母氣血上湧,說出來的話也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兒,“你怎麽這麽狠心,無論如何我都是你媽,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你這麽想跟我們斷絕關系,有本事把這條命還回來啊!”

顧嘉皓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恨不得直接弄死沈母!

沈南風卻驀地笑了。

他曾經被相似的話語折磨了無數年,甚至很多次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覺得只要自己死了,所與人都能得到幸福。

但是......

他直勾勾盯著沈母,語氣格外冰寒,“憑什麽?”

沈母被他充滿侵略性的模樣震懾到,身體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有些發怵,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什麽憑什麽?”

“明明是當父母的錯,憑什麽後果要讓孩子來承擔?”沈南風眼中滿是恨意,“像你們這樣生了孩子又沒盡到當父母責任,還要仗著父母的身份欺淩孩子的,簡直豬狗不如!”

沈母沒想到沈南風會突然劈頭蓋臉對她一頓罵,整個人都懵了。

回過神來,她臉漲得通紅,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你、你簡直、真不愧是窮鄉僻壤長大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沈南風滿臉無所謂,“對,我就是沒有規矩,沈夫人這麽喜歡守規矩的,可以回去找沈佑,畢竟沈南風在窮鄉僻壤受苦受難的時候,他就跟在沈夫人好好學規矩呢。”

沈母被他這話弄得啞口無言,可愧疚也只冒了個頭,就被憤怒壓了下去。

她口不擇言,譏諷道,“我看你骨子裏就是個壞的,不像佑佑,就算你在我身邊長大,也好不到哪裏去!”

沈南風聳了聳肩,“沈夫人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沈母只覺得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更加生氣,她還想說些誅心之語。

沈南風直接打斷她的讀條,笑道,“我現在有了愛我的家人和真心對我的朋友,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所以沈夫人不用白費力氣試圖對我造成傷害,您對我來說跟路邊狂吠的野狗沒有任何區別,不管叫得有多大聲,都是徒增笑料罷了。”

沈母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人比喻成一條野狗,差點氣暈過去!

“我剛開始還擔心沈夫人要是打感情牌要怎麽辦,您雖然沒有直接迫害過我,但每次的偏袒都助長了沈博恒和沈佑囂張的氣焰,現在終於放心了。”沈南風眼弧微彎,他聲音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如同數九寒天的冷風,格外刺骨,“接下來,我會不遺餘力地針對沈氏集團,為曾經飽受折磨的沈南風報仇。”

“希望沈夫人淪落為你口中的下等人後,還能繼續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

說完,沈南風再沒有遲疑,站起身,大步流星離開了會客室。

顧嘉皓一掃往日裏歡脫不靠譜的形象,語氣格外冰寒,“今天的談話我會一字不漏告訴顧董,沈夫人回去後讓沈董自求多福吧。”

扔下這句話,他快步追上沈南風。

眨眼的功夫,會客室裏就只剩沈母一個人。

靜謐的空間裏,她心中的火氣逐漸消散,理智也重新回籠。

想到顧嘉皓離開前說的話,沈母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應該是顧西洲派來保護沈南風的人,而不是沈南風找來鎮場子的!

她也是先入為主,覺得沈南風那樣小家子氣,喜歡挑事,還畏畏縮縮的,一點都不討喜,再加上顧西洲給沈南風安排的職位是私人助理,肯定是沈南風不堪大用,才隨便找了個由頭將人帶在身邊膈應和顧西洲私生子弟弟有婚約的沈家。

可仔細一琢磨,就能品出顧西洲有多重視沈南風,沈母頓時臉色煞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雖然不懂商界的事,可昨晚沈父都說得那麽清楚,也知道顧氏集團鐵了心要針對沈氏集團,沈氏集團就算不破產也會元氣大傷!

那後果太嚴重,她壓根就承受不了!

沈母跌跌撞撞往外跑,想要追上沈南風。

但來到走廊上,她只看到剛好合上的電梯門。

沈母撲了過去,瘋狂按著電梯的開門鍵!

她還是晚了一步,電梯已經開始上升。

沈母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再沒了半點豪門太太的高貴優雅。

就在這時,旁邊的電梯發出“叮”一聲響,沈母眼睛瞬間亮了。

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裏擠。

一直關註著這邊的保安見狀,立刻上前,伸手攔住沈母,“抱歉,這位女士,您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沒有預約,不能乘坐電梯上樓。”

沈母解釋道,“我、我是來找我兒子的,他剛剛坐旁邊這個電梯上去了!”

“您要是有急事,可以直接給您兒子打電話,或者等他下班。”保安態度十分堅定,“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麻煩您體諒一下。”

沈母心亂如麻,但她也知道如果就這樣回去,肯定不行,只能放低姿態央求道,“我是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只要你讓我上去找我兒子,我可以讓你去沈氏集團上班,工資給你兩倍、不、三倍,行不行?”

保安差點沒忍住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沈母。

現在消息靈通的誰不知道顧氏集團已經磨刀霍霍向沈氏集團了,這節骨眼上讓他跳槽到沈氏集團,就算給他十倍工資,又做不長,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但顧忌著這總歸是自家集團吉祥物的親媽,外加經過專業培訓,保安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沈助理上的電梯是董事長專用電梯,沒有虹膜識別無法啟動,員工電梯沒有權限停靠到董事長辦公室所在的那一層,我就算讓您上去,您也見不到沈助理。”

沈母沒想到顧氏集團電梯分工這麽細致,管理這麽嚴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病急亂投醫,問保安,“那我怎樣才能見到南風?”

保安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重覆了一遍剛剛的回答,“您可以直接聯系沈助理,或者等他下班。”

沈母:“......”

沈母覺得這句話像極了唐僧念的緊箍咒,她反覆聽了太多次,現在甚至有些想吐。

保安才不管她心裏在想什麽,只盡職盡責擋在她跟電梯中間。

另一邊,沈南風抱著價值不菲的一堆東西,心情十分愉悅。

顧嘉皓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見沈南風沒有被沈母的話影響到,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他眉宇間始終縈繞著一層焦躁和不安。

並非顧嘉皓多慮,他讀初中時班上有一個同學,性格內向,平時總是埋頭學習,很少跟人交流。

也是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幫了對方,產生了交集,才一點點成為朋友。

然後顧嘉皓就得知對方父母離異,法院把他判給母親,母親再婚後不久又生了個兒子,日子便越發難過。

但他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越發刻苦地學習,想要通過讀書改變命運,每次聊到未來,朋友眼睛裏都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顧嘉皓原以為朋友不提大富大貴,好歹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但是寒假結束,朋友的座位卻空著,他心裏有了不祥的預感,問過老師才知道過年那天,朋友從跳河自殺了。

顧嘉皓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便去調查這件事,最後得知朋友的母親和繼父覺得供他讀書太費錢,想讓他輟學打工補貼家用,朋友不肯,爭執的過程中朋友的母親氣急敗壞說了句“有本事你就把這條命還給我”,朋友直接沖出家門,那對夫妻也沒有去找,最後是幾個拿著鞭炮去河邊玩的小孩兒發現了飄在河上的屍體。

可悲的是,朋友的死除了他會傷心難過外,並沒有多少人在乎,那對夫妻帶著他們的孩子依舊好好過著日子,偶爾談起朋友,也沒有絲毫愧疚,甚至還埋怨白瞎了花在朋友身上的那麽多錢,並且責怪朋友自殺讓他們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顧嘉皓特別憤怒,將那對夫妻狠狠地揍了一頓,為此還進了警察局,得虧處理這個案件的民警是個好人,也同情朋友的遭遇,再加上福利院的院長是個護犢子的,直接打電話搖來顧氏集團法務部的律師,才順利解決了。

但這件事也成了顧嘉皓的心魔。

此刻看著沈南風,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朋友。

顧嘉皓暗暗發誓,他這次一定要保護好沈南風,絕對不能再讓悲劇在他眼前上演!

沈南風欣賞完懷裏的房產證,一擡眼就看到顧嘉皓莫名其妙燃起來了,有些疑惑。

他正要開口詢問,“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他下意識扭頭,就看到等在外面的顧西洲。

沈南風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還舉起手裏的東西開心地晃了晃。

顧西洲被他歡快的情緒感染到,語氣也帶上幾分寵溺的意味,“就這麽高興?”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房子和錢?”沈南風回答得理直氣壯,“就算真的有,也是何不食肉糜或者凡爾賽,讓他餓兩頓凍一晚就知道什麽是人間疾苦了!”

顧西洲忍俊不禁,揉了揉沈南風的頭發,調侃道,“小財迷。”

沈南風下巴微擡,特別驕傲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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